灵拥-Alrsen

一个很喜欢M4K6的迷妹罢了

【M4K6】魔法与玫瑰 [10-16]

*我又来填坑啦!一个没什么逻辑性可言的魔法欧罗巴。半架空AU
*CP:M4K6(默特萨克x科斯切尔尼),这一部分撸彪出没。
*预警:OOC爆表!幼龄化设定注意!接受无能迅速右上点叉。

传送:【正篇01-09正篇10-16正篇17-23】,【番外-小南瓜灯

 

【10】
看着篝火边弹唱的人群,小劳伦特的思绪回到与维尔马伦分离的时刻。
他并不是不懂维尔马伦的意思,只是…… 
小劳伦特看了眼对面正和亚兽人一起跳舞的奥利维尔,无意间露出一丝哀伤。

只是人们告诉他的,会是这个奥利维尔吗?他希望不是。

奥利维尔的蓝眼睛如同他们萨伏依人出产的宝石那般耀眼,样貌也和那些销往各地的雕塑一样俊美。但他最喜欢的还是奥利维尔脸上的笑容。他从没见过有谁能笑得这样好看,就跟流鳍豚在破晓时发出的鸣叫一样,给人无比舒心的感觉。
可如果奥利维尔是那个陪自己走到最后的人,他就不再像现在这样无忧无虑了吧。这样想着,维尔马伦的话再次回响起来。

“你会遇见比我更强大的人,忘记我吧。”见小劳伦特终于不再坚持,维尔马伦的语气也缓和下来。他上前一步抱了抱小劳伦特,“我们还会再见面的,像所有久别重逢的好友一样。到那时,我会告诉你我的名字。”
小劳伦特伸出手回抱了维尔马伦,他只觉得心痛。会再见面,可到底,是什么时候?

“喂!想什么呢?”奥利维尔一身汗就往小劳伦特身上蹭。
小劳伦特笑了笑,也没什么,只是在想维朗德尔城堡的守卫那么多,我们怎么知道谢尔弓矢被藏在哪间密室里?句子比较长,手势也做了许久。
奥利维尔若有所思地看向篝火,顺手添了几把木柴。小劳伦特注意到奥利维尔虽然每天都会换不同的衣服,但衣袖和下摆的暗色花纹却始终未曾变过,一种双生的藤系植物图案。他觉得那是一种身份象征,也许奥利维尔不仅仅只是个富商的孩子。
萨伏依人合上双手,拍出的声响使小劳伦特回过神来,他看见对方自信满满地说:“有了!我直接去跟堡主借不就好了,也许他会卖个人情给我。”
小劳伦特被这句话逗得笑了半天。和风蕊钥匙不一样,谢尔弓矢可是有名的宝贝,人人都知道它被供奉在维朗德尔城堡里,多次有人想要盗取都没能成功。城堡的拥有者,原是世代住在弗雷尔的,后来跟随魔法师的指引才举族搬到图尔来,好像这其中的关键缘故便是和弓矢有关,可见这东西对他们而言是有多重要。

“怎么你不信我?”奥利维尔笑嘻嘻的问小劳伦特,后者摆了摆手。
“嗯……听起来是有些不靠谱。不过我们还有第二计划啊!我让我家的仆人跟着你,到时候如果谈得不顺利,我就尽量拖延时间,你们想办法找,然后偷出来。”
格里弗尔闻言在一旁提醒着:“少爷,如果让公……咳,老爷知道的话,我们会很惨的。”
奥利维尔噘嘴回到:“明天你也跟着劳伦特,别的事我自有考虑。”
“这可不行,万一您……”
“好啦!格里你去的话,事情会好办许多。就这样!你们可以去睡了。”奥利维尔孩子气的挥挥手,格里弗尔退开后,小劳伦特说这样不好,格里应该留下来保护你。
奥利维尔拿出毯子盖在自己和蒂勒人的身上,望着头顶被火光照亮看不见一点星星的天空说:“你想太多啦,不会有危险的。快睡觉,明天还等着我们呢!”

城郊的树林再次归于平静,亚兽人们蜷缩着挤到树根附近睡下,这是他们的习惯。小劳伦特觉得有些心慌,无论是维尔马伦还是奥利维尔,他们都是友好又无私的人。他不知道他现在所欠下的这些,将来要用什么来还。

 

【11】
从蒂勒到巴黎有多远,佩尔说不上来。都在法国境内,照理说怎么也不会太远,可船队一直没靠岸,这让他心生几分疑虑。

这天晚上轮到佩尔清理饭桌。佩尔把两大木盆的餐具搬到厨间,玛蒂娜正巧也在那里打扫,他便一边干活一边询问了女佣关于路程的事。
“玛蒂娜,我以前没来过法国,从蒂勒到巴黎远吗?行船要多少天?”
“不算远,就算是水路半个月也会到的。”
叉子从手中滑落,掉进水盆,磕在盘子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
玛蒂娜看着他问:“怎么了吗?”大高个的背影有些僵硬。

她没发现……不对!船上的人就没发现他们已经一个月了还没到吗?

“没什么。玛蒂娜……采买的物品还够用吗?”佩尔想了想还是换了种不是那么直白的问法。
“当然够啊!虽然只需要十五天的份量,但为了安全起见买了二十五天的。现在才过去不到十天,还有很多呢!”善良的玛蒂娜没必要在这事上撒谎,但这让佩尔觉得更可怕。

所以只有他过着不正常的时间?这也太离谱了。
不正常的是他还是船上的其他人?是时间还是别的什么?

那食物又是怎么一回事?

自己大概是想不通了。佩尔专心刷完盘子以后,没有像往常一样去船头望风,而是径直回了屋子。狭窄的走廊拐角,本兹与他擦肩而过,看起来有些慌乱。
奇怪,本兹没有理由出现在这里的。货物平时没人来查,而这个方向除了货仓就只剩下自己住的小隔间了。那他就是去了自己屋!
佩尔快步赶回,发现抽屉有被动过的痕迹。他紧张地拉开,拽出暗格,长出一口气。

怀表还在。
但摸起来却有些烫手。

又一件看起来他不会想通的事情发生了,但他不知道这其中是否存在着某种联系。
还有就是,本兹想找什么?是这间屋子原有的东西,还是……

 

【12】
事情进行的远比预想要顺利。
维朗德尔城堡的主人似乎是与奥利维尔的父亲有些交情,他们的谈话是在会客大厅里进行的。细节而言,一直在等候室里的小劳伦特知道的并不多。
已经做好潜行准备的小劳伦特在看到城堡主人和奥利维尔一起面带笑容走出时,紧绷的思绪终于松懈下来。奥利维尔冲他摆摆手,身边的伯爵看起来很和蔼,小劳伦特自然也不想给对方留下粗鲁的印象,于是慢步走上前来。

“你就是要借弓矢的人吧,劳伦特是吗?”
小劳伦特行礼后点点头。
“我知道你借弓矢的原因,你也有机会带走它。只是想要促成这件事,有两个条件是缺一不可的。”
压下心底的疑惑,小劳伦特:非常感谢您,请说。
“谢尔弓矢是我族世代守护的宝物,它的弓身比晴朗夜空中的明月还要皎洁,它的弓弦比劲弩马的尾巴还要坚韧,所以使用它的人也要有比蓝理湖水还要澄澈的内心才行。如今我唯一的儿子正每日为能更好的使用它而清修,你们想要借走,必需有他的认可才行。”
小劳伦特:这无可厚非。请问,另外一个呢?
“请让我见一见风蕊钥匙。”
小劳伦特面上虽然没有变化,但眼里的惊讶还是很明显的。
“家父曾遍寻这把钥匙,可惜终未能如愿。今日机会难得,希望能得见一面。”诚恳的语气令小劳伦特难以拒绝,他点头表示同意时瞄了一眼奥利维尔,比他还小的萨伏依人摆摆手,表示钥匙的事可不是他说出去的。
“那让管家先带你们去见我的儿子吧,若他同意,我再看钥匙。”
据说这座城堡的小少爷从来没当众露过面,正好借这个机会瞧瞧。小劳伦特表示完感谢便跟随奥利维尔和仆从们一起上了楼。

城堡的长廊随处可见或波纹或弓型的图腾,墙上挂着的肖像也是世世代代手握弓矢的家主。他们一直走到尽头拐角,进入后面的小院才算是来到小少爷的居所。
奥利维尔一踏进来就很兴奋,看得出他很喜欢这里,简单干净令人愉悦明朗。
小劳伦特走在奥利维尔身后,萨伏依人今天穿了他家乡的正统服饰——淡黄布衫外披着暗白纱衣,青蓝的系带上挂着一条极细的流苏。石子路上的奥利维尔,就连阳光都忍不住在他身上雀跃,看得小劳伦特忍不住向往又不禁却步。

维朗德尔城堡的小主人此刻正赤脚站在浅水区域,没错,这里有着一小片湖泊,都属于这座城堡内部。天河蓝衣下的身躯有些单薄,但少年的气势隔着老远就已令小劳伦特为之折服。
人们眼见他缓缓拉开弓,湖里的水随之浮上半空汇成箭矢的形状,落在勾着弦的指尖。整个过程平和有力一气呵成。

小劳伦特觉得他就算能借到也用不了。

黑发少年动作轻柔地松下弓弦,箭矢化回清水流回湖中。当他回过身来正对他们时,小劳伦特觉得身旁的奥利维尔似乎怔了一下,快速到小劳伦特觉得那就是自己的错觉。
有着茶色瞳眸的人走到他们身前,谢尔弓矢已隐于无形,少年对着走在最前的奥利维尔伸出手说:“你好,马蒂厄·德比希”
“奥利维尔·吉鲁”

小劳伦特头一次为自己不能说话而感到庆幸,不然他一定会丢脸的大叫出来。
奥利维尔,奥利维尔竟然姓吉鲁!那他岂不就是公爵的孩子,萨伏依公国未来的继承人? 
看着不断夸赞德比希的奥利维尔,小劳伦特突然明白过来:怪不得事情这么顺利,这样的人情,多少人求之不得。奥利维尔绝对不可能陪自己走到最后的。他的侍卫不允许,他的国家和臣民更不可能允许。自己那些无谓的担心,现在看起来,十分可笑。

小劳伦特若有所思地握上德比希的手,对方像是能感受到他内心的波动,直言不讳地开口:“您若是怀着这样的复杂之心,那可征服不了谢尔弓矢。”

 

 

【13】
佩尔从没觉得时间这样漫长过,他觉得现在的每一天都十分难熬。
晚饭的氛围也恢复了往常的样子,没有一点令他厌倦的问题。佩尔发现本兹隔三差五就会鼻青脸肿,细想一下除了亨利也没人敢打他。
怀表依然灼热,佩尔有时会胡思乱想本兹其实是个巫师,那天鬼鬼祟祟摸进自己的房间,在表上施了什么慢性毒药。但这个念头真的非常离谱。

在佩尔也不清楚是哪一天的某天,一直住在船只上层的老板突然要见他。
洗完澡换完新衣服,德国人踏上了他几乎很少走动的船身以上的区域。

和上次见面时一样,中年人的表情依旧阴晴不定难以捉摸。
对方朝他摆摆手,佩尔在他对面盘腿坐下来,但没动面前的茶。
中年人不屑地开口,“怎么,我这辛辛苦苦从不来梅带出来的茶叶你也看不上?”说着拿起自己那杯一饮而尽。

又是不来梅。佩尔与他对视一眼,随即拿起杯子也一口喝光。说实话,他从没喝过这样的茶,入口时清凉柔缓,下胃后暖香浑厚却带着一味苦。喝完不禁感慨,“果然不是一般的茶。”
“这茶的味道可是随喝者的魔法属性而定的。像本兹那种笨蛋喝到的只能是清水。”中年人的笑里带着一股洒脱,意味不明却在不经意间给了佩尔一种被拉近距离的感觉。
“那您尝到的是什么味道呢?”
“最初鼻尖萦绕着泥土的芬芳,而后是太阳的温热。毕竟我是火系的嘛!”到最后一句时,中年人甚至搓起了手,心情很好。
佩尔内心暗忖,是否该在这时确认一下自己的属性。中年人突然使劲拍了下桌子,吓得他一时间什么都忘了,只见对方问他:“我叫莱曼,你叫什么,哪一系的?”

卧槽吓死了,佩尔内心的小人拍着胸脯。他觉得眼前这人是糊弄不过去了,便把相关的答案据实相告。听完描述,莱曼拍拍他的肩膀说:“果然啊,长得就像个地系的魔法师。”
意思是我长得土呗 ……

佩尔这下也放开了,拿起桌中间的干果随便吃起来。心想:老底都被人摸清了,还拘谨什么。
吃着吃着,莱曼问他:“赫特你知道你为什么会到我的船上来吗?”
佩尔边嚼边说:“吱道啊,不系你们够窝上来的嘛!”
莱曼忍住没踹他,毕竟老头交代的事他得办好。“哪就那么巧,你到这里来是有事要做的。等你完成了,记忆也就回来了。”
佩尔扔下干果满脸期待,“真的?那你肯定认识我,我叫啥?” 
“这……”
“骗子”见佩尔起身要走,莱曼挥下手,高个子的四周出现一圈暗红的火种。
“我不能再多说了,但我说的都是真的”莱曼的语气不紧不慢,惹人气愤。
佩尔回头,“就这样还想让我信你,真是疯子。”
莱曼哈哈大笑,“不信的话你大可以到巴黎后找那些欺世盗名的巫师试试,看看他们能否帮你找回一丁点的记忆。”

佩尔觉得头大,整个事情的发展都莫名其妙。火种消失,看来他可以走了。迈出两步的佩尔突然想起什么,回身问:“我那怀表最近发热是怎么回事?”虽然莱曼不见得知道答案,也不见得会把答案告诉他,但问一问总没坏处。
“你不是已经发现船上的时间不对劲了吗?怎么连这还要问,真是笨。”莱曼真心疼老头一天天跟这群孩子操心,他看着都着急。

看来等表的热度下去,他也就快靠岸了。
这是不是暗指他要做的事情,就在巴黎等着他呢?
佩尔张张嘴,在莱曼鄙夷的目光下把这些话都咽回了肚子。

 

【14】
小劳伦特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作答,尴尬的气氛令他下意识地向后畏缩。
搞不懂状况的奥利维尔见状突然从侧面抱上他们两个,短小的手臂把二人往自己怀里圈,“干嘛这么严肃,大家都是小孩子,先去吃个茶不好吗?”小劳伦特翻白眼,你还知道自己只是个孩子,“听说图尔的水隙叶味道清泠冰冽,独到秋中才有。机会难得,马蒂厄你都不请我们喝几杯?”
马蒂厄奇怪地看着奥利维尔,小劳伦特觉得他似乎是脸红了。回过神来的马蒂厄叫来下人吩咐几句,然后领着他们往另一栋房子走去。

小劳伦特正要往背着湖的方向走,余光却瞥见湖中似乎有人。可当他停下脚步正视那片清澈见底的湖泊时,除了一圈圈泛着细碎日光的波纹,什么都没有。他摇摇头想要忘掉,再抬眼时发现马蒂厄正盯着他,目光里满是疑惑。
小劳伦特心想:完了,看来自己给德比希的第二印象也神经兮兮怪讨厌的。

德比希的房间与主城堡里的布置很不一样,只有一面墙挂了幅装饰用的画,画上是卢瓦尔河谷夏时的风景。
传闻谢尔弓矢是水系的魔法圣物,夏汛发洪时,德比希家族的人可以通过向水中射发箭矢来平息卢瓦尔河不断上涨的河水;而当天旱欠收时,维朗德尔城堡的主人会拿起弓对着天空发射带来降雨。所以这一次小劳伦特借弓,德比希伯爵同意的期限是到明年六月。

“马蒂厄,这个真的很好喝!你说是不是劳伦特”奥利维尔给小劳伦特使了个眼色。
小劳伦特猛点头,嘴角终于勾出一丝笑。
德比希能够轻易感知到小劳伦特整理好心情后的舒畅和其原本善良的品性,他明白刚才湖中那一幕的意思了。

看来这弓,真要离开此地去旅行了呢。

“劳伦特,可以叫你劳伦特吧”德比希的语气比刚才和缓太多,小劳伦特虽然有点懵,但还是用哑语回复:当然可以,那我也叫你马蒂厄吧!收回手,小劳伦特想:要是自己也能像奥利维尔一样热情真诚和谁都能立刻成为好朋友就好了。
洞悉到小劳伦特内心的马蒂厄不禁在心里笑,要是让他知道这个奥利维尔对自己那毫不掩饰的好感,一定会忍不住调侃。
马蒂厄发现自己家族特有的读心术在今天特别好用。

吃过点心已快到晚霞时分,谈话期间马蒂厄只字未提借弓的事情。小劳伦特忧虑之余也为能认识马蒂厄这样的好朋友而感到开心,正当他看着满脸笑容的奥利维尔这样想着时,马蒂厄提议三人一起到湖边散步,小劳伦特自然没有理由拒绝。
这次没带任何仆人,就连格里弗尔也被奥利维尔留在了屋内。劳伦特想:格里应该很厉害吧,不然萨伏依公爵不会派他来保护未来的王子,他也许是那种皇室侍卫长也说不定呢!

马蒂厄有时觉得小劳伦特很不可思议,自己因为家族天赋的关系早已在这个年纪懂得这些勾心斗角,而奥利维尔作为萨伏依未来的继承人也从小就接受了圆滑处世的熏陶,而他只是个出生在小岛上一个普通人家的孩子,却能聪明到这种地步;此外,生命的梏桎明明勒得这个孩子喘不过气来,可他还能把每一天都当成最美好的日子来对待。
也是,不然又能如何呢。马蒂厄了然地做着总结。

走到湖边,马蒂厄叮嘱奥利维尔站在一旁只能看不许动。见奥利维尔不情不愿但还是照做以后,他拉着小劳伦特的手往浅水里走,边走边用空余的右手在空中竖着一划,谢尔弓矢显出形状。这回离近看到弓矢,小劳伦特的震撼比之中午那次更甚,他无法用语言描绘这种摄人心魄的美丽,圣洁到他不敢伸手。
“劳伦特,试试它吧!”
小劳伦特还在痴傻地看着,只把马蒂厄那句话当成幻听。
“来,用你的心拉开它”马蒂厄语气里有着藏不住的期待,马蒂厄把那把散发着雾气与淡月光的谢尔弓矢交到了自己手上,小劳伦特觉得一切像在做梦。

他在恍惚之中闭上眼,感受环绕着的晚风气息,湖水流动。眼前浮现出家乡的海际,白翎鸥和流鳍豚追逐着浪花,落日的余晖像把金色的竖琴,弹起潮汐动人的旋律。耳边回响着马蒂厄的引导,空灵悠远,小劳伦特忍不住对着那片橙紫色的霞光伸出手。

奥利维尔远远看见小劳伦特抬起手臂,湖水在他面前形成箭矢,形成了一支比马蒂厄中午那支还耀眼的箭。萨伏依人对光很敏感,就更别说奥利维尔了,在他眼里,那支箭里所蕴含的魔法光亮虽然微弱,但足以令人为之侧目。也许未来的日子,他们还会在某处再聚。
马蒂厄回头望着奥利维尔,对着他点头。奥利维尔早就发现马蒂厄会读心了。那些念头,并不止他一个人这样想。

蓝理湖是有自主意志的,小劳伦特那时见到有人招手,便是湖水对他的召唤。马蒂厄本以为心思这样杂乱的人难以使用谢尔弓矢,好在湖水的感应从不会出错,他才转变自己最初狭隘的偏见。看来自己确实应该利用这段时间外出长长见识,比如萨伏依就是个不错的选择。
马蒂厄不是没收到奥利维尔心中的邀请,只是他还需要跟父亲谈一谈。

小劳伦特睁开眼,听见马蒂厄对自己说:“你可以叫它谢尔水箭。劳伦特,你有学习水系魔法的潜质。以后,你会超过我和奥利维尔的。”
小劳伦特摸摸指尖的箭,想着自己不过是运气罢了,怎么可能会什么魔法。
马蒂厄说:“不,劳伦特,你想的不对。谢尔弓矢,只有会魔法的心净之人才能拉开。”

有关图尔、奥利维尔、德比希家族和谢尔弓矢的事情到这里就告一段落了。这段故事的结尾,德比希伯爵见到风蕊钥匙了却多年心愿,马蒂厄跟随奥利维尔去了萨伏依,小劳伦特借到弓矢继续上路。

临行前,马蒂厄和奥利维尔赠给小劳伦特一些盘缠,最后说来说去变成算是借的。
鉴于奥利维尔实在不擅长说严肃的话题,所以由马蒂厄出面和小劳伦特谈了一番。
“劳伦特,有些话本不该是我们多嘴。但既然我们魔法觉醒的早,那有些事不如先告诉你。”
小劳伦特示意直说就好。
“你会在巴黎遇见先知说的那个人,相信我,他不会让你失望的”马蒂厄顿了顿“忘掉维尔马伦吧,他在阿姆斯特丹有他要等的人。”奥利维尔早就发现小劳伦特晚上经常做梦,梦里有时会叫一个人的名字。虽然没有声音,但口型一直在重复着。

小劳伦特低下头,心头泛起苦涩。
那天的场景再次出现眼前:
“科斯切尔尼,别指望我会跟你一起走。”
蒂勒人不解地看着维尔马伦,他不明白事到如今对方为什么会赶他走。他连忙比划说:可你并不是荷兰人啊!你不可能永远留在这里。
克尔特人怎么会有维尔马伦那样忧郁的五官,第一次见面时小劳伦特就已经知道了。
“这是我的事情。你们先知预见到的人不是我。拿上你的小行李,走吧。”维尔马伦不耐烦地把东西扔给劳伦特,想要推着对方下楼。
小劳伦特颤抖着做出手势:不!我不信!
维尔马伦力量强大,又正直勇敢,怎么会不是他!
“闹够了吗?还是说你宁愿相信一个先知的话,也不认为我这个占星式士说的更准确?”

维尔马伦皱起的眉头说明这次他是真的生气了,小劳伦特只好垂下头,点了点。

小劳伦特的眼眶有些不争气地湿润起来,但最后他鼓起勇气看向马蒂厄和奥利维尔,心里说着:谢谢,我的好朋友们。我会努力的!
现在他知道了,马蒂厄能听到一切。

 

【15】
船要靠岸了,佩尔有些激动。
昨天他看了饭厅的日历,快到十一月了。玛蒂娜见他数着日子,出声笑道:“还有两天才能靠岸呢。真快啊!十月就这样过去了。”佩尔心想:这是我过得最漫长的十月。
前几日他从莱曼的房间下来,本兹带着愤怒的意味盯着他。佩尔故意露出得意的表情,从他面前大肆走过。自那天以后,亨利对他的态度截然不同,那些水手也对他友好起来。
除了本兹变得更加孤僻。

天气不错,天空飘了几朵闲云。清晨的薄雾将将散开,日光带着些许的凉意照射下来。
佩尔强压着剧烈的呕吐感,扶着把手上岸。好在莱曼硬塞给他点钱,不先找个地方躺躺他真的会晕死。摇摇晃晃地磨蹭着,佩尔还有心思感概:不愧是巴黎啊,一个分港口都这样热闹。比起之前路过的蒂勒,繁华十倍都有余。
就近找了间旅馆,佩尔付下定金逃也似的往楼上蹿。
见高个子的身形消失在二楼,一个枯瘦的身影现身在大厅,来人穿着暗色的披风,低声对老板说:“请给我一间房,要在刚才那人的隔壁。”

在船上呆的太久了,新鲜的空气让佩尔心情大好。虽然目前他还是起不来床,但他已经在脑子里想象过几天上街的情景了。巴黎是座浪漫迷人的大城市,在办那什么所谓的正事以前,自己不妨先玩两天。
谁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再来。

住在佩尔隔壁的房客状况也不怎么乐观,晕船感搞得他也是下吐下泻的。
带着伤的人现在只期望他的适应力要比隔壁好,这样他才能不错过大高个出门的时刻。
幸运的是,他的确要比佩尔早几天缓过来了。

 

佩尔在十一月初的某天决定实现自己的游玩计划,就从小地图上的这条美食街开始。
虽说吃是一方面,但更主要的是,这条街边上有一个魔法师聚集的地方。佩尔的想法是:无论莱曼说的是真是假,先找同类熟悉一下这个世界总是没错的。
他出门以后,隔壁人也跟了上去。

佩尔太喜欢这里了,随处可见他爱吃的巧克力,从蛋糕到喝的,应有尽有。干脆叫巧克力街好了!佩尔从小包里往外翻铜币,想要从巧克力面包开始下手。就在这时,一个身影突然出现,准确地抢下了跟钱放在一起的怀表,拔腿就跑。
就算佩尔反应迅速,他的转身也跟不上他的思路,没办法,谁叫他高呢。德国人没办法只得跟在后面追,虽然他的长腿给他争取了不少机会,但街上的小摊和行人太多,他追起来着实不够方便。而且他总觉得,那个身影看起来眼熟。

小偷拼命地跑着,他等这一天有段时间了。赫特根本就是个冒牌的巫师,构不成威胁。但不管这怀表本身值不值钱,只要他说这是魔法师用过的东西,就算喊出天价也肯定有人抢着要。等他得到钱,就再也不用看别人的脸色过活了。船他是回不去了,偷跑出来时就没想过要留退路。更何况他不会失败的,绝对不会。
就这样,分心的偷盗者根本顾不上看路。他的心里一直想着:只要快就行了!快点跑出这条街,就能过上好日子了!结果却一头撞到个孩子,倒在地上。

这一下撞得太实了,何况本兹身上还带着旧伤,他忍不住在地上呻吟起来。
佩尔赶到时,见到的就是在地上直打滚的本兹,和一个晕过去的小孩。
他从本兹手里抢回表,生气地说:“果然那天你就想偷表,还好我把它藏得够深。看你整天被亨利欺负活得也不容易,滚吧。”
本兹啐了一口,瞄了一眼那个晦气的小孩。别让自己再见到他,不然……
佩尔见本兹看那孩子的眼神发狠,扬了扬拳头,本兹只得咽下这口恶气,一瘸一拐地扭头走开。

佩尔拍拍小孩的脸,没有反应。他有点慌,连忙抱起孩子冲向来时路过的一家小医馆。
不管怎么说,多亏了他才能找回怀表。佩尔不知道这表有什么来头,但他的直觉认定它对他以后的生活至关重要。
医生说孩子是因为太饿又受到惊吓才晕过去的,那一下也确实撞得不轻。最多两天一定会清醒过来,提醒佩尔给他准备好汤水一类的食物。

这下计划全被打乱了,佩尔抱着小孩往自己住的地方走。小小的又瘦,抱在怀里像一团浸水的棉花。佩尔突然有点心疼,也不知这是谁家的孩子,人家父母要是知道自己孩子被撞成这样不得心疼死啊!但转念一想:如果他父母真的爱他,怎么会让他饿成这样呢?
也许这是个孤儿,佩尔想想,往起抱了抱,把脸贴在小孩的额头。跟我一样,没人管呢。
离近了佩尔才发觉:怎么这么像在蒂勒看见的那个孩子呢?

他父亲管他叫什么来着……啊对!劳伦特。
这孩子叫劳伦特。

 

【16】
温格近日无事,莱斯到雷克雅未克泡温泉了,鲍尔德去马德里办事,弗格森到萨伏依那边说要看看马会……真无聊啊,想打牌都没人陪。
老头喝喝茶,掐指一算,佩尔已经和小劳伦特在巴黎相遇了。嘿嘿一笑,事情的进行一直在他预期内。这时有人敲门,老头念头一动,无形的风将门推开,劳伦特走进来,表情不是很对。

“半个月不见,有点火气?”一个玉色的小杯飞到桌前,里面是新泡好的绿瑰叶。
劳伦特坐下来,无奈地拿着喝了一口,“您又趁我不在偷偷揪我种的那点花上的叶子了。”
老头笑眯眯地说:“院子里那么多呢,我又不是天天都揪。”
“师父,我去过法国了”
温格假装沉浸在茶的余香里,什么都听不见。
“佩尔根本不在那里”
温格被焦灼的视线盯得实在煎熬,回了一句:“法国那么多城市,你怎么就知道他不在。”
“我让弗朗西斯(科奎林)帮忙查过了,既没有入境也没有出境记录。”
温格被呛了一下,咳嗽几声,“咳咳……我怎么记得我和你说的是佩尔有事要出门八个月,而不是说他要去法国八个月呢?”
劳伦特撇撇嘴说:“您的好徒弟走之前给我留了口信。”
温格心想:真是徒弟大了,留不住了…… 没办法,好好说这事吧。

“他去办他该办的事了”见劳伦特还是皱着眉头,老头又补上一句“办他欠了二十多年的事情。”
劳伦特这才反应过来:佩尔已经不在现在的这个世界了。

阴了一上午的天终于下起雨,浇在窗外的那些绿玫瑰上,声音噼里啪啦竟还有点好听。
劳伦特想起很多年前,他和佩尔一起在不来梅见到它们那时。
德国人在他吹完短笛后,折了一把送给他说:“劳伦特,这花和你一样好看。”而他除了脸红着收下什么也没能说出来。

佩尔几年前在科尔尼见到他时,他正在院子里拔草,站在一片绿色的玫瑰花里,小心翼翼满头大汗。后来佩尔问过自己为什么不让他碰那些花,他骗他说:你的地系魔法太强了,它们可能会承受不住。
其实这花当年就是靠着佩尔活下来的,最适合它们的养料必然是佩尔的魔法流动。
但他那时还不能让佩尔碰那些玫瑰,因为佩尔一碰就会发现相容度好到可怕。
还不到时候。他希望能等到佩尔记起全部的事情以后,再来照顾它们……和他。

不过劳伦特没有想到的是,就算从零开始,佩尔还是爱上了他,还在刚过去的这个圣诞亲吻了他。
心里的小蜜罐被人打翻了,劳伦特想:等傻子这次回来,他的等待也就结束了。
从8岁分别开始到现在,已经过去21年了。
他曾以为他们不会坚持下来,但看来这份感情远比他想象的要深厚。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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