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拥-Alrsen

一个很喜欢M4K6的迷妹罢了

【M4K6】指间继续(1-2)

@AugustSky 送给姑娘的生贺,祝一切顺心。
*请勿上升至真人,谢谢。OOC有,不喜右上点叉关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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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51场演出*。

开往剧场的车上,包括佩尔·默特萨克在内,一共坐着十四名舞蹈演员。
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喜悦。坐在副驾驶的艺术总监也收起了以往的苛刻,假装听不见年轻人们正在谈论终场后去哪里庆祝一番才好。
默特萨克也停下了脑内的预演。三十多场演出,舞步其实早已烂熟于心。
片刻的清闲而已。德国舞者放任自己,如同跟随前奏入场般潜进梦乡。

十分钟后,刺耳的刹车声划破巴比肯剧院周遭原有的平静。
电光石火间,默特萨克把身旁的人护在怀里,接着他的意识被剧烈的撞击冲散。雨声、尖叫声、警笛声、议论声、还有温柔的安慰,一一从德国人脑海中抽离。

真累啊,要是能好好睡一觉就好了…… 默特萨克想。


*注:截止到2017年5月31日,默特萨克在英超联赛的出场记录为150。


【01】
默特萨克醒过来时,连续几日的伦敦大雨终于停了。
当舞团的安全负责人跟他说「你双腿的血供已经不可能再修复,所以只能截肢……」时,窗外甚至还挂着一道浅窄的彩虹。
厄齐尔站在一旁表情严肃,穆斯塔菲则来回踱步,最后终于忍受不了推门而出。

许久,默特萨克才想起来掀开被子看一看自己的腿。上半肢被缠得整整粗了一圈,下面则是空的。空的!想到这里,默特萨克一副想笑的神情。
“很抱歉。手术是在你昏迷时做的,但我们别无他法。”负责人看起来眼圈通红,不知哭过几回了。默特萨克看着眼前的人想:所以,我又能怪谁呢?
不知过了多久,默特萨克突然意识到:他那不受控制的思绪几乎把所有消极的念头翻了个遍。

从事舞蹈表演事业以来,他经历过许多挫折,但没有哪次像现在这样,让他感到绝望。过去的演出像飓风一般在他眼前飞速掠过,最后只剩下一个画面:他在台下看着别人起舞,苦涩地鼓掌。

厄齐尔拉住喋喋不休的负责人,示意他先退到一旁。然后自己从外面拿了一束矢车菊进来,插在床头柜前干净的高脚瓶里。明亮的蓝色,比威悉河水还要清澈。

默特萨克竟然被吸引住了。

“我猜你在伦敦演出这么多次,从来没人在后台送过你这个。”厄齐尔的语气还是和往常一样,仿佛他们的对话发生在不来梅的工作室、北伦敦公寓的客厅抑或是特拉法加广场……总之,不是在医院。

默特萨克不得不清清嗓子说:“是的。玫瑰,没完没了的玫瑰。”
厄齐尔笑着想,很好,至少起作用了。他放缓语速,用德语问:“佩尔,你想回家吗?”这个提议此刻听起来是如此的诱人,默特萨克的脑海里,「回家」这个词回响到他头痛。

厄齐尔在病床边蹲下来,对垂下头的默特萨克说:“你的兄弟和父母都在路上了,他们想接你回去。”他很清楚好友的为难,又补充上一句:“他们都很担心你。”


- 两个月后 -

失去了双腿的舞者发现自己越来越多愁善感了。没办法,毕竟他的双腿被截肢了。最终他还是没回汉诺威。虽然和家里的关系恢复正常了这一点让他感到很满足,但当他表示还想继续留在伦敦时,家里人依旧和当初一样,不理解他的决定。

一个月前,车祸中被救下的青年人来看他时,默特萨克才知道有三个同事当场身亡。

幸运的青年舞者只是骨折,再过不久就能重新演出了。钱伯斯告诉默特萨克,如果没有他的保护,自己的腿可能也保不住了。默特萨克听完一时语塞,竟然说不出话来。

「默特萨克前辈,今后我会更努力的!连带您的份一起。」小伙子留下这句话,拄拐消失了。当事人躺在床上愣了半天,最终一个人在病房里闷声哭起来。

默特萨克上一次哭,还是十多年前,国标舞大赛的考核人员对他说「你太高了,我们不能冒险收身高严重超标的学员」的时候。此刻他哭着哭着,又猛然放声大笑。默特萨克突然意识到,这可能就是本该属于自己的命运。

后来,默特萨克套上了假肢。那些冰冷又硬邦邦的东西,花去了他好大一笔积蓄。

随着住院时间越来越长,默特萨克考虑的问题也从起初的「我再也不能跳舞了怎么办」变成「我快要吃不起饭了怎么办」。即使有保险,他的住院开销也依然惊人。比起不能继续事业,怎么活命显然是他目前更需要担心的。

除了担心怎么活,默特萨克每晚还会在疼痛的提醒下,不断催眠自己,能活着就是好的。他最常用的一个道理就是:比起车祸丧生的人,自己明显是足够幸运的。「先活下去再说。」见过家人和朋友足够多的眼泪后,默特萨克这样下定决心。

然而四个月过去之后,当默特萨克重新回到公寓一个人待着时,他发现那些心灵鸡汤再也不起作用了。对于现在的他来说:活着,显然并不好。


- 半年后 -

「佩尔,下周五晚上的义演,你来吗?」默特萨克在一片漆黑中盯着灰暗下去的手机屏幕,愣愣出神。

巴比肯车祸一周年追忆演出,他终究是躲不掉的。去了,面对那么多失去亲人的家属,自己又能说什么呢?鼓励的话人们已经听了太多遍,而且他自己都还没从「再也无法跳舞」的悲痛中挣脱出来。但他又不能不去,他做不到狠心拒绝舞团主席——那个给了他跳舞机会的老者的邀请。

好在自己终究是一个演员,只不过是从以前的在台上跳变成了如今的在台上笑。

出乎意料的是,演出当晚,默特萨克的稿子背得极好,背到台上台下都热泪盈眶,掌声不绝。

煽情的文字是厄齐尔写的。果然做品牌的人最了解受众想听什么。默特萨克嘴上这样说,心里却很清楚,稿子不少内容是写给他的。
可是他实在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看开。拄着拐杖的默特萨克,不知不觉走到了摄政公园附近。

路灯的光线比较暗,姑且还能照清近处景物。默特萨克看着湖泊里的倒影,竟有些认不出来。

现在他知道厄齐尔那副忧心忡忡的样子是怎么回事了,自己瘦得确实有点吓人。而且早上他既没梳头发也没刮胡子。想着想着,德国人不禁笑了一下。以前,不修边幅这种事,他只有在假期的时候才有权利做。现在,每天都像在休假。

近日来连续降温,因此公园里的人不多。拄拐的声音听起来格外清晰,这算是默特萨克不爱出门的主因。他顺着林荫小路走了将近半小时,累到气喘吁吁,才找到记忆中那个小雕塑。说来也奇怪,只见过一次,默特萨克就记住了它。他甚至不认识雕刻家和作品人物中的任何一个,不过这并不妨碍他认为这是自己见过的,最好看的雕刻作品。

坐上西北角有些掉漆的墨绿色长椅,默特萨克才注意到不远处有个人正开灯创作着。

侧影来看,应该是个男人。头发乌黑,年纪大约二十六、七的样子。
默特萨克对这个画家的第一印象不错,因为男人选了一处既不干扰别人欣赏又能安静创作的角落。观察片刻,默特萨克发现这人应该是个业余画家。小时候被家里逼着学过一段时间绘画,他很清楚油画应该怎么打稿,而眼前的这个人,只是靠着对色彩天生的敏感,随意填涂。

画板的右上角挂着一盏足够照亮画纸的小吊灯,左撇子画手认认真真地调着颜料,画到高兴时还会咧嘴傻笑,带起眼角的褶子。应该是个很随和的人,默特萨克想。

悄悄退回到长椅,默特萨克觉得自己像散了架。出院到现在,他从未像今天这样出门这么久。

正当他准备打电话叫出租车时,厄齐尔和穆斯塔菲一路小跑着过来,说什么都要把他绑架回家。

默特萨克离开时,余光似乎瞥见业余画家的灯闪了几下。可当他回头时,发现灯还亮着,人没了。“你怎么了?”穆斯塔菲问。默特萨克转回身把胳膊搭在他们两个人的肩上说:“没什么,我们回去吧。”走了几步,厄齐尔说:“佩尔,你知道卢卡斯这几天要回伦敦一趟吗?”

“他不是在土耳其忙着开冰淇淋店吗?”默特萨克显然不知道这事,厄齐尔解释说:“卢卡斯认为土耳其的市场开拓得差不多了,接下来想去日本试试。去远东之前,他想看看你和巴斯蒂。”

默特萨克知道,他已经成了朋友们放心不下的对象。


【02】
厄齐尔开车送波多尔斯基去机场了,默特萨克心不在焉地送走穆斯塔菲,一个人拄拐出了门。

晚间十点正是车流不断减少的时刻,默特萨克连续经过几个路口都没堵车,因此到达摄政公园比他预计的晚了二十分钟。深秋的夜风已经有了冬天的寒意,见过波多尔斯基后倍感烦躁的默特萨克正想吹吹冷风清醒一下。

正当默特萨克觉得周围太暗时,视野里忽然出现了一道刺眼的白光。他下意识伸手挡在额前,听见有人说:“抱歉,我没想到这么晚还有人在。你的眼睛还……还好吗?”

适应之后,默特萨克睁眼看到对他说话的人目光游移,略显尴尬。

是那个业余画家。

默特萨克猜他刚刚的停顿,应该是和发现自己的断腿有关。他出来只是为了散心,并没装麻烦的假肢。而眼前的人居然还会为此感到不好意思,默特萨克觉得有趣,于是说:“我的眼睛好着呢!可我的腿很疼,就因为被强光照射。”说完还使劲往下压自己的嘴角,佯装不满。

业余画家本来有点过意不去,一看对方的表情,爆笑出声“哈哈哈哈你好幽默啊!”

默特萨克摸摸下巴想:我幽默吗?噢……好像车祸之前,是挺幽默的。
“你好,我叫劳伦特·科斯切尔尼。”业余画家友好地伸出手说。
默特萨克匆忙放下拐杖回握,“佩尔,佩尔·默特萨克。”“那你也直接叫我劳伦特吧!比较好记。”业余画家又笑出褶子了,默特萨克觉得还挺好看。

“你又来画雕塑先生了吗?”默特萨克问,下巴朝左边使了下劲。科斯切尔尼咳嗦一声说:“也谈不上画,不过是照样子随手涂鸦。”说着吐吐舌头。
默特萨克想,这个劳伦特还挺俏皮。

“反正我是没见过大半夜特地跑到公园点这么亮的灯来涂鸦的,你是第一个。”科斯切尔尼也不恼,只是在那嘿嘿笑。默特萨克接着问:“对了,你怎么换灯了?”

科斯切尔尼皱眉头,想不明白默特萨克为什么这样问。“一周之前我路过这里,看你在那儿……”科斯切尔尼顺着默特萨克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目光落在小石子路旁的那个位置,好像知道他说的是哪天了。

“在那儿点着柔色灯。其实那对你的眼睛是比较好的。”默特萨克大约知道科斯切尔尼在想什么,但依然忍不住建议着。“你说得对,但光线不够亮会影响色彩的选用。”

默特萨克转念一想,问,“为什么不选择休息日过来呢?”
“呃……”带有法国口音的科斯切尔尼似乎有点被难住了,“我试过,但我平时还是想来。”

默特萨克有点意外,业余画家比他想象的还要热爱涂涂抹抹。“那你只能二选一,不然就无解了。”科斯切尔尼听完,神色有一瞬的迷茫,他重复着,“是的,我只能二选一……”

短暂的交谈之后,科斯切尔尼把画板支好,旁若无人地开始自己今天的绘制。
默特萨克在一旁看着,烦心事被他抛在脑后,他知道自己有的是时间去想。
两个人和公园一样静谧,一个半小时很快过去,科斯切尔尼涮笔时突然说道:“默特萨克先生,已经很晚了。”他的家人难道不会担心吗?但没有人回答他。

科斯切尔尼回头一看,新认识的家伙靠在椅子上睡着了。他能看出对方睡得很香,但更深露重显然应该叫醒熟睡的人。“默特萨克先生请醒一醒!”对方吧唧几下嘴,继续睡。“默特萨克先生?佩尔先生?佩尔?醒醒……”感谢上帝,默特萨克终于醒了。

“怎么了劳伦特?你终于发现你打得底稿有问题了吗?”默特萨克的声音很闷,还有德语的调子在里面。如果再快一点,科斯切尔尼可能就听不懂了。他黑着脸问:“我的底稿哪里画得不对……”

这下默特萨克彻底醒了,他刚才说啥了?

“呃……我睡糊涂了,脑子不是很清楚。”默特萨克避开对方不容忽视的眼神,伸出食指挠挠自己的左脸。作为业余画家,科斯切尔尼已经很不错了。默特萨克不想让自己打消对方的积极性。

仿佛知道默特萨克在想什么,科斯切尔尼开诚布公地说:“我不会觉得难为情。我确实没系统学习过绘画。但我想你能告诉我,我还能把哪里画得更好。或者说,起码不要把哪里画错。”

默特萨克把拐杖抓在手里,庆幸自己遇见了一个务实的绘画爱好者。他郑重地说:“不过我得说,我已经很多年没碰画纸了。有难度的问题,你还是需要去请教别人。”

科斯切尔尼闻言瘪嘴:“我还以为可以请你当我的老师。”默特萨克能听出他是在开玩笑,“不过我现在教你还算绰绰有余。”说完两人心照不宣地笑起来。

默特萨克把科斯切尔尼存在的问题都说了一下,最后也肯定了他的天赋。
科斯切尔尼看上去很高兴,离开时还想送默特萨克回家。但是德国人很果断地拒绝了他。

第二天是周末,默特萨克和家里通过电话之后,心情糟糕到饭也没吃,就出门了。

中午过后就开始阴天,默特萨克装好假肢,在玄关处拿把雨伞便往公园方向去。他不知道自己还能上哪待着。走到湖边,快踏上石子路时,他才突然想起,自己忘记和科斯切尔尼互留联系方式了。他们原本约好今天也开个小小绘画课的。

不过当默特萨克走到雕像附近时,他发现这些担忧完全不是问题。科斯切尔尼已经在画了。从进度来看,应该到了有一阵子。“下午好,劳伦特。”默特萨克趁科斯切尔尼伸懒腰的时候出声说。“佩尔你来啦!快看看我这个思路对不对?”默特萨克一边帮他看,一边想,其实挺奇怪的,明明只认识不到一天,他们的对话就像熟人一样随意。

“这里的阴影,还有线条……”默特萨克开始了自己的小讲堂。不过天气显然没能给他们更多时间,科斯切尔尼刚按照他说的改了两笔,就开始下雨。
“佩尔,你带伞了……咕噜噜”科斯切尔尼的肚子很不争气地响了。

默特萨克强忍笑意说:“我带了。你没吃午饭?”

科斯切尔尼点点头,问默特萨克要不要一起去吃。后者这才发现自己也很饿。

“我认识一家……”
“我知道这附近……”

默特萨克和科斯切尔尼几乎同时出声,又同时停下。最后默特萨克被科斯切尔尼说服,跟着他去了不远处的一家新开的法式餐厅。

用餐很愉快。默特萨克甚至想用非常愉快来形容。无论食物、环境还是与之共处的人,也就是劳伦特,都让他感到舒心。他们谈到了在英格兰无法避免的话题——足球,并发现彼此都很欣赏中卫这个位置的杰出者。一下午,默特萨克的腿疾都没有复发,这是阴雨天的第一次。回到公寓,默特萨克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很享受和科斯切尔尼共处的时间。但无语的是,他们又忘记互留联系方式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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